现代au，暂定甜。
沈炼裴纶糖少一些，主要是修川。不要脸的打tag。就是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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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小老板可算是火了，谁他妈都想去看看命案现场。网上现在都跟着疯转，跟毒瘤似的。还把我们警察局含沙射影了一通。”
说话的是裴纶。靳一川不动脑子都知道，他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刷新着微博动态，不出所料，十条新消息六条都打着“武术馆未解之谜”的标签，蓝晃晃的很是刺眼。
“川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裴纶的手从桌子对面探过来，在靳一川面前摆了摆。
靳一川倒也是听话，关掉手机抬了头，圆溜溜的眼睛轻轻眨几下。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硬是憋出三个字，“我同意。”
裴纶紧跟着啧了一声，手一挥收了回去，对着在座的其他警官打着呵呵儿：“瞧见没，靳大队长也这么觉得。”说话之余不忘捎带脚调侃调侃这个心不在焉的小刑警。
裴纶靳一川，单身宿舍里同住一屋，上下铺。靳一川这人内敛，屋里四个警，最喜欢裴纶大大咧咧的性格。一回生二回熟，又加上才知道彼此和与同一所警校毕业的沈炼关系都不错，也逐渐熟络了起来。
当时沈炼靳一川在同一个班组，靳一川身子是班上最弱的，沈炼倒也不嫌弃，组队偏要和他组，被拖了后腿也不责怪他，弄得靳一川怪感动的。再后来，俩人遇上了一个叫卢健星的助教，听说是因为他爸在缉毒行动中殉国，他妈为此大病一场，卢健星随后辞去了缉毒警的工作，改行到警校做老师，说是能后半辈子平平安安也就别无他求了。
这三观跟沈炼靳一川俩人基本一致；大家都是无名小卒，只求安稳不求功名，何必不三兄弟一起安分守己的度过这后半辈子呢？于是在某个满是情怀的夏夜里，三个人在大排档喝了个酩酊大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拜了把子。
后来，政策改了，沈炼和卢健星被上面派给了云南的缉毒部门；靳一川倒是因为这身体情况因祸得福，被分到了总部的刑侦科。三人交集少了些，但还是情如手足。
至于沈炼和裴纶，沈炼从来没在自己两位兄弟面前提过他俩的关系。
靳一川后来听裴纶说，他俩其实是高中时期学校出了名的断袖，还为此被停过课找过家长。毕竟正值青春期，爱情观懵懵懂懂的。后来又都考进了警校，只不过是异地；两人就此和平分手，刚开始时不时还能打个电话寒暄一下，倒后来彻底断了联系。
靳一川大大方方的任由裴纶调侃，沉默着又低下头翻看手机，警察之间的八卦吐槽仿佛都与他无关，看上去整个人多清高一般。但是在座各位全都知道，只要不和靳警官提起这个案子，他还说很愿意参与讨论的。但是没办法，这案子被重启了，不谈都不行。
靳一川好看的手指尖轻轻翻过一页又一页动态，一个视频的闪入，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接着他有意无意的抬起头环顾四周，配合着大家谈笑之间轻乐了几下，然后掏出外套里的耳机戴在耳朵里，点开了视频。
很显然这是个访谈视频，评论早就上了万，不管靳一川做了多大的心理准备，画面里出现的人不由得让神色一滞，睫毛轻轻颤抖。
丁修，这个名字藏着太多关于自己的秘密了，又不得不重新翻开来面对。
我敢说武馆的安全措施是十分完善的，至于武馆的人到底有没有动手杀人，武馆是不是第一命案现场，我不清楚，希望警方早日给我和所有关注者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不是一味的暗示武馆私藏罪犯。其次，感谢警方的破案速度和网络宣传，武馆现在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了——虽然大多数人来都是为了蹭咖啡喝的，说笑说笑。
那人在访谈里笑得一脸无辜，标新立异的莫西干高马尾依旧和以往一样，夹杂着挑染的深橙色。再简单的文化衫穿在他身上都能穿出一种别样的风格。
靳一川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他讨厌这个丁修。讨厌他那油嘴滑舌，讨厌他所有的一切。他太希望现在就有一把手铐能把这个嚣张跋扈，挑战权威的武馆老板押进监狱了。
武馆杀人案，去年年初的一大热门话题。
靳一川那个时候正在宿舍里跟裴纶大口吃着餐厅外卖，看着电脑里的春晚直播，听着不远处炸开的烟花炮竹声。总部一个电话打进来，把这不可多得的清闲给搅黄了，还差点让大手大脚的裴纶把盒饭打翻扣在下铺靳一川新换的床单上。
当他俩赶到总部会议室的时候，刑侦部门法医部门，还有技术科的代表基本上全都到齐了。人满为患的会议室一个空座都没有，裴纶跟靳一川只好站在门口听从局长发落。
幻灯片的闪出丁修的照片的时候，靳一川差点没腿一软坐地上，倒是踹翻了椅子，顷刻间屋子里所有的人齐刷刷的把目光看向了他。
“怎么回事？”坐在前面的副局长转过身瞧着刑侦科派来的俩代表，犀利的眼神迅速杀了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领导。靳警官一天没吃饭，一直在外面忙，估计是饿懵着了。”裴纶赶忙扶住靳一川，瞧了他一眼迅速接了话，这才把事情平息过去。副局长半信半疑的把脑袋转了回去，挥手示意警员继续汇报。
“…好的，赵副局长。我们暂时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丁修，男，1985年出生，现32岁，身高181。经常活跃在东城老城区一带，是个交际圈达人，人也得罪了不少。去年因为打架斗殴把人打成重伤被举报，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守所呆了一星期就给放了。我们猜测应该是本人和警局有关系，说不定是看守所老客户。他的资产除了武馆就只有朝阳区的一套公寓了，没有其他合租人，还在单身。主业是武术馆老板，虽然这样说，单身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武术馆相关事宜交给一个管财务的青年上下打点。青年名叫赵亚寒，金融研究生毕业，兼职酒吧驻唱。”
汇报员简单明了的介绍了一下丁修的情况，幻灯片从丁修的照片转到了赵亭的，没过多停留，开门见山的把几张血淋淋的照片贴了出来。在场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成一片，直到坐在最前面的副局长大手一拍示意他们安静。
“案发当晚，也就是前天凌晨，据赵亚寒本人陈述，那几天轮到他负责经营。当天来上课的教练学生都无异样，也没有人找过麻烦，更没听说过丁修有仇人找到馆里来的；他曾经给丁修打过电话，不是在关机就是在通话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然后在前天晚上的时候，他在酒吧工作完毕准备返回家休息，察觉到自己钥匙落在了武馆，又原路返回，中途还租赁了一辆蓝色自行车。录像显示赵亚寒到达时间为当日北京时间凌晨4：30，然后他直径上了楼。进了武馆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血腥味，打开灯之后在训练场里发现有个中年男子大字躺在东南角一块软垫上一动不动。他走进了才发现是个死人，身上中了好几刀，还有枪孔，血都流干了，馆里倒是没见一滴血。4：39的时候，赵亚寒报了警，我们的警员随即赶到。”
“死者名叫许显纯，美籍华人，上个月刚转回中国籍，前安保公司董事会会长。为美国政府贡献了挺多，肮脏的勾当也没少做。走私军火，贩卖人口。和丁修结过仇，说是丁修和他有生意往来，并且从中获取私利。我们从这些大量的笔录证词中初步判定，丁修杀人灭口的嫌疑重大。”
汇报员手里的红外线激光笔清脆的被收回成一颗小子弹大小的模样，接着被收入口袋。一片寂静过后，来开会的又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中间不难夹杂着叹息。倒是靳一川，听得都愣了，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异常急促，满眼的恐慌。
丁修，丁修？照片上的人就是他，怎么会重名？丁修再多无耻，无故杀人的事情他肯定干不出来。这点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怎么就没个站出来帮他说话的？
“川儿，川儿？”
裴纶在靳一川自己的小世界外用胳膊肘怼了怼，提醒他注意力集中点。他不知道今天晚上靳一川怎么了，好像幻灯片里讲的跟自己有关似的，“怎么的了？”
靳一川悻悻的看了裴纶一眼，摇了摇头，“没事...盒饭吃的有点恶心。”
“真的？”裴纶满是疑问的瞧他一眼，一瘪嘴双手插进口袋里，顺手往嘴里塞了一颗戒烟糖，大爷样的看着屋里炸成热锅的人，“光叽叽喳喳了，也不商量个对策出来。”
眼看着屋子里越来越躁动，满屋的人唾沫横飞，赵副局长坐在软椅子里只跟那些更亲近他的干警们交流，丝毫不管屋里任何。裴纶忍不了这场面，拉着靳一川悄悄出了会议室到露台清净去了。
凌晨两点，天还暗着，冬夜的冷风倒是把靳一川冻得直接清醒过来。裴纶刚到露台就猛地往外啐了一口，把吃了一半的戒烟糖吐了出去，接着掏出兜里的捂得温热的软中华，点了一跟，递给靳一川一根。
“喏。”
“你知道我抽不了烟。”
“哦对，我忘了你肺结核。”
裴纶应了一声，把烟收了回去，在寒风里点上了自己的那一抹红亮。裹紧了点警服缩着肩头，猛吸了一口烟蒂，接着吐了个淡淡的烟圈，嘴里面冒着除了烟雾的白气，“这案子，非落到我们三组头上不可。”
“你怎么那么肯定？”靳一川双手撑在栏杆上眯起眼睛望着远处市中心的霓虹闪烁，听到这话扭头看了裴纶一眼。
“怎么不肯定？三队哪次不都是往枪口上送的那个？”裴纶叼着烟含含糊糊的，“我是队长，我当然知道。”
靳一川沉默着把头转回去，没接他话。他满脑子现在都是丁修的那张照片，刚刚还下意识的想掏出手机给那人拨过去，询问到底怎么了，后来摸到冰冰凉的手机壳时手指下意识的一缩，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最终还是没有打过去。
后来想想自己也傻得不行，这么一个电话过去，可能事情还没问清楚，就会被当成共犯一起铐起来。“有什么话直说吧，川儿。”就在靳一川分神之际，裴纶一根烟已经抽了大半截，烟灰全都被他掸灰一样的掸出了露台边。接着他转过头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靳一川，嘴角一咧轻轻笑起来，“我都看出来了，就刚刚在会议室。你认识幻灯片上那个叫什么修的吧？”
靳一川毫不犹豫的先是“嗯”了一声，接着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摇着头，然后犹豫不决的只好又点了点头，“认识。”
说认不认识其实对于靳一川来说并不难，他最怕别人刨根问底。倒是他太不给裴纶足够的信任了，以至于裴纶最后一句都没问起过他还让靳一川有些吃惊。
“我相信你认识的人不会做这种事的。就像沈炼刚当上缉毒警就被人坑了一把，被降到只有搬文件的份儿。——谁相信啊，多正义的缉毒警，也有坏心眼儿的。”
靳一川这还是今年第一次从裴纶嘴里脱口而出沈炼这两个字，他楞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空洞的望着远方，“我二哥这一走，三年了吧。”
这回轮到裴纶应付的“嗯”一声了，他把手往口袋里一揣，“也不知道他活着呢没。估计回来都得不认识了。”
眼瞧着裴纶还想说点什么，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先是见他俩一愣，接着一笑，”刚想找你们你们就跑了，原来在这儿。”
裴纶一听声暗叫不好。头都没扭就知道是谁，赶紧跟靳一川转过来站得笔直，郑重其事敬了个礼，“赵副局长。”
这个个子不怎么高的副局长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两个警官，“出来抽烟了？没事儿，我也来抽烟的。”
裴纶没掏烟，他低着头站着不说话。这是惯用套路了，是个人都知道赵靖忠最不爱被人拍马屁，也不需要别人阿夷奉承。果不其然，赵副局长说是来抽烟的，还就是来抽烟的。这就把芙蓉王给点上了。
“裴队长啊，”赵靖忠眨了下眼睛像是觉得屋外太冷一样，“魏局长跟我商量过了，这案子还是你们三队来办他比较放心，你们刚才也看见情况的恶劣程度了。说实在的，我倒是挺不想你们去，谁知道还能把哪个干部拉出来呢？可我没办法啊，魏局长开口谁敢不听。这事儿水深得很，你们可得小心谨慎。”
裴纶“诶”了一声，悻悻一笑，悄悄瞥了眼一旁的靳一川，像是在用眼神告诉他，我/他/妈说什么来着。
“一川，你来这儿没多久，规矩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队里最属你踏实肯干。等这案子一结，我就把官儿给你升了，怎么着也得是个副队长了。”赵副局长人倒是哪都不当误，说完了裴纶有说了靳一川。这大冬天的还把靳一川升了职。
“赵副局长...这…”靳一川眨巴了几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靖忠。“不太好”一句话还没说完，马上就被赵靖忠大手一挥打断了。
“什么都别说，就这么定了。案子靠你们，放心。”
“两位大队长都在啊，这么巧。”
议论纷纷的一大桌又安静了下来，目光看向来人。
话音未落，靳一川把自己飘远的思绪拉回来，视频早就放完了，画面停留在丁修完美一笑的那个片段，暂停键的符号不偏不倚的正好遮住了丁修的脸。他听到这熟悉的说话声吓得顿时一颤，故作镇定的抬起头来看着来人。
“裴警官，”来人怀里抱着一个3岁大的小男孩，对着桌面那一侧的裴纶点头微笑示意，接着目光锁定在了靳一川身上，像是有意的，又像是无意的，“靳警官，好久不见。”
靳一川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攥得紧紧的，轻轻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丁先生。”
那人瞧了一眼靳一川没锁屏的手机，看见上面熟悉的衬衫，又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靳一川，眼神在他叫自己“丁先生”的时候突兀的犀利了片刻。接着什么都没说，倒是扭头对着怀里那个小男孩宠溺一笑，“叫哥哥姐姐们。”
小男孩倒乖巧，甜甜的叫了几声哥哥，把桌子上其他警官的小心脏都掳走了。
裴纶瞧见靳一川的神情不太对，又看着他俩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出于礼貌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的多了句嘴，“这是？”
留着莫西干高马尾的，嘴边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脸上柔和片刻，接着略带自豪的弯起唇角，先是给了在座的一个眼神上的明确暗示，看了看虚情假意的裴纶，接着把目光又落回了迅速低下头去的靳一川，“孩子。”
靳一川听到这话猛地一抬头，满脸复杂的看着那人，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心里翻江倒海。
“警官们慢慢吃，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那人又见状不由得满意笑起来，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看了看各位，转身扬长而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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